心系小妹安危,宁修远自武陵城一路御剑而行,疾驰而来。
“八贤王要娶的姑娘,会是小妹吗?”
宁修远一边飞行一边思虑。
“从我感应到的御宇六龙诀的气息,只有人族皇室才有,小妹一定在京城之内。”
“可是,小妹怎么会同意嫁给八贤王呢?无论任何事,小妹都会听我的意见。没理由不经过我,擅自嫁人。”
“究竟,发生了什么?”
宁修远凝神之间,未曾注意荆州城上空,有术法禁制拦阻。
在感应到修士气息之后,巨大的光幕倏然而现,手持巨斧的缥缈身影厉声喝止。
“来人何人?还不速速收法?”
人族皇朝虽然不禁止修士来往,但是在重要的城池之中,也有固守之人。
就像是这荆州城,便是天下九州之一,内中有刺史官员,也有武将修士。
此刻,借助人皇布下的法阵,一名武圣强者正以巨大化的法身,挡下宁修远的去路。
只是,他惊骇得发现,自己竟然感知不到宁修远的修为。
要么是他为凡人,要么就是境界修为远超自己。
是以,这武圣强者也不敢出言不逊,只是依照规矩办事。
宁修远从沉思中回过神来,发觉已到了荆州城,眼前又有修士拦路,也知自己坏了规矩。
不过也好,荆州城也能打探消息。
“道友,在下南境修士宁修远,途径贵地,多有打扰,还请见谅。“
宁修远态度谦逊,避免不必要的麻烦。
那武圣面色稍变,:“南境修士?来我中州皇朝所谓何事?”
“个人私事,不便多说。”
“我可以让你进城,但是不可使用术法神通,你可能做到?”
“自然会遵守规矩。”
“嗯。”
武圣说着,挥手撤去光幕,而后道:“且随我来吧,要过荆州城,需要与刺史大人一叙。”
宁修远心中一动,道:“敢问这位道友,可认识韩荆州?”
“嗯?你是少城主的朋友吗?”
“少城主?难道,韩荆州是荆州刺史的儿子?”
“额……看来你只是听闻过少城主的名号,不知具体。”
“是,在下初入中州,多有的得罪了。”
“无妨!”
武圣化作原身,接引宁修远进入城池之中。
“我家少主自幼聪慧,有贤名。荆州城无不诚心归附。虽然官职任免需要朝廷,但在荆州子民心中,少城主就是下一任刺史人选。”
武圣缓缓说着,语气中带着骄傲与自豪,似乎韩荆州的存在,让他与有荣焉。
“据我所知,韩荆州是修士吧。”宁修远试探。
“哎,说真的,当修士有什么好?我倒宁愿少城主当一个凡人,我会守护他一生平安。也好过打打杀杀,没个安稳。”
“哦?韩荆州还需要打打杀杀的吗?”
“那可不。少城主还是阴阳无极剑阁的大弟子,经常有人找他切磋印证。甚至,还有外面来的人,想要拜见他。”
“还真是个大忙人啊。”
“关键是,少城主也是个喜好结交朋友的人,无论身份尊卑,无论境界高低,他都会接见。这种温润的性格,和我家城主如出一辙。”
宁修远道:“什么人都可以拜见韩荆州吗?”
“话是这样说,那也得少城主有时间才行。”
“嗯,能够理解。”
想到周姓老人的嘱托,宁修远又问道,“韩荆州,现下可在城内?”
武圣道:“真不巧,昨日少城主刚刚回返阴阳无极剑阁。毕竟他也是修士,需要修行。”
“好吧,待我有时间亲自去拜见吧。”
“观道友仪表不凡,必能与我家少城主一见如故。”
“但愿如此吧。”
两人随意说着话,已经到了刺史府前。
“宁道友,从荆州去往京城,规矩只会更加严格。且不可再随便乱闯,更不能随意动用神通术法。”
简单的交流,宁修远也得知了此人的性命,名唤茯苓,与药材同名,倒是有趣。
“是,茯苓道友的嘱托,在下铭记。”
“嗯,刺史大人此刻就在府中,我已通传过了。宁道友可以自行前往。”
“有劳了。”
静谧的庭院中,一扇门扉缓缓打开。
“宁小友,请进。”
宁修远抬头,看到一名中年男士,儒衫肃整,面若冠玉,举止风雅。
”韩大人,晚生有礼了。“
“久闻宁小友大名,今日一见,果真人如其名,风姿不凡。”
“韩大人如何得知我的消息?”
荆州刺史韩芳道:“老朽虽是凡人,但监察荆州,对于修士,也必须了解掌握。”
韩芳说着,带宁修远进入书房。
“茯苓道友说,去往哪里,所谓何事,都要与韩大人讲明。在下不愿坏了规矩,是以前来拜访。”
“嗯,的确是有这种规矩。小友,请坐。“
茶香入鼻,有幽兰之芳,闻之欲醉。
“我此去京城,其中一件事,便是拜访韩大人之子,韩荆州。”
宁修远直抒胸臆。
“人族皇朝分为九州,不敢说十之八九,大多数来我荆州之人,皆是为了犬子而来。”
“韩荆州久负盛名,人人仰慕,有此情景,也不算怪异。”
韩芳面色并不因宁修远的话而有任何欣悦,相反的,倒有些忧虑。
“恕老夫直言,小友找犬子,所谓何事?”
“如果我说是仰慕其名,想与其结交,怕是瞒不过韩大人。我找韩荆州,实是受人所托,有事相询。”
“嗯,小友坦率,令人钦佩。“
宁修远略感讶异,“韩大人,似乎有心事。”
韩芳站起身来,“小友是否信得过我?”
“我不明白韩大人的意思。”
“如果,我让你不去见犬子,小友会怎么想?”
“信守承诺。”
“唉!”
韩芳叹息一声,解释道:“犬子韩荆州,我本意是让他接手荆州刺史一职,成为一方百姓的父母官。但他自己寻上阴阳无极剑阁,拜入其中成为一名修士。”
宁修远道:“人各有志,韩大人不可强求。”
“呵呵呵,为人父母,不过希望子女安稳。既然他成了修士,我也没有阻止他的理由。”
“那,韩大人忧虑的事情是什么?”
韩芳道:“起初,犬子礼贤下士,光结好友,名声大噪,一时之间,整个中州都声传他的名号。”
“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?”
“是啊,老夫也这么觉得。但很快,这种上门拜见的事情,就变成和小友一样。”
宁修远凝眉道:“韩大人的意思是,再来找韩荆州之人,不再是拜见的意思。而是,有事问询。而且,绝非好事。”
“是。”
“可否具体说说?”
韩芳背负着双手,缓缓道:“此前寻找犬子之人,都是切磋印证,或是结交之意。但随之而来的,是这些……年轻天骄的,失踪!”
宁修远瞳孔剧震。
一切,都串联起来了。
为何周姓老人要自己来寻韩荆州,为何韩刺史一见自己就面露悲戚之色。
又为何,他几次欲言又止。
作为中州第一天骄,虽然未有其实,但在很多修士眼中,韩荆州就是当之无愧。
想要拜见他的人,数之不尽。
这自然算不得坏事,结交好友,也是未来人脉之一。
可是,自与韩荆州相见之后,便无端消失不见,这如何不叫人浮想联翩呢?
是死在了韩荆州手下,还是有别的原因?
既然是切磋印证,韩荆州又为何下杀手呢?
如果是别的原因,他们又去了哪里呢?
“韩大人,为何告诉我这些?”
这种事,韩芳本可以当做不知,毕竟他和宁修远只是萍水相逢。
韩芳道:“我听闻了宁小友的事迹,知晓你与犬子,或许也会相见。”
“韩大人觉得,我也会自此失踪。”
“如果,我是担心犬子呢?”
“哦?”
“老夫不是修真人士,不知宁小友的境界。但是能够斩杀散仙,小友的实力,一定远在犬子之上。”
宁修远突然笑了起来,“韩大人,我可不可以理解为,你已经能够断定,那些人的失踪,就是和韩荆州有关?”
韩芳顿时没了之前的儒雅你风范,神情萎靡起来。
良久,韩芳才无奈道:“话都这份上了,老朽也没什么好瞒的了。因为太多的人找到我,询问相关事宜。在昨日,我曾问过犬子。”
“他怎么回答?”
“他之说,会接手荆州。”
“如果是这个答案,似乎与残杀天骄并无关系。”
“但知子莫如父,我太了解他了。他越是表现的谦恭,就越是心虚。他一定在瞒着我,做了什么事。”
宁修远道:“那,因为天骄失踪而找上韩大人,此事有多久了?”
“大概月余。”
“月余?武陵城有一周姓老者,自己儿子也是在见过韩荆州之后消失,已有一年之久。但这种事集中爆发,却是在这一月之内。”
宁修远陷入沉思。
韩芳道:“宁小友一定要与犬子见面,老夫只有一个请求。”
“韩大人请说。”
“无论如何,留犬子一命。”
“韩大人,我必须弄清楚事情的原委,再做决定。”